获得第一个文学小奖,到第一次在国家级报纸发表作品,算来也已经将近40年。有时自许有点天赋,其实是把它当作“一条道走到黑”的勇气与底气。

多少年以来,读写不离须臾,已成为个人生活的一部分。其中甘苦,笔者自知。

创作离不开阅读,包括欣赏影视。尴尬的是,常因某个叫座的影视,而知道某个作品。于是为了避免混淆,自动屏蔽影视,专心阅读作品。读《天道》是这样,读《人世间》《狂飙》亦是如此。常因为某个人物、情节,引发联想、想象,产生不同的创作思想与方向。

就获取素材而言,游历是比阅读更便捷的途径。创作者尤其不能自命清高,要与贩夫走卒主动融入。赶集,甚至练摊,到人间烟火气密集处,感受老百姓的喜怒哀乐,为他们代言立传。中国的百姓是最可亲、最善良、最可怜之人,为他们做事等于积德行善。

喜欢跟着朋友外出,以他们的车辆作为“脚力”,走南闯北。不明真相如妻女者,以为我宁肯蹭吃蹭喝,也不愿与她们娘俩常相守。置身田园,一枝一芽、细石游鱼,叹为观止;走在自然,大江大原、大海大山,身心静穆:可谓“鸢飞戾天者,望峰息心;经纶世务者,窥谷忘反”。如果说,眼睛是窗框,窗框里装裱着大好河山。人与自然的和谐静美,会养护心灵,会把一个人的欲望降至冰点。这时节,人常常会审视自我,走进内心世界;这时,创作的文字会多一点空灵,少一点浮躁。繁华落尽,愈见真淳。

受传统文化的熏陶,缺乏天马行空的想象力,喜欢中规中矩,表现在创作上,我喜欢“真”。就像画一幅工笔画,由表及里,纤毫毕现,当然得见精神。我不喜欢把花草树木、鸟兽虫鱼描绘成四不像,我喜欢文字成画,诗中有画。

观察细致,是创作出细节的前提,当然也不会让局部影响整体。为了创作时不失“真”,我会在现场拍下一幅又一幅图片;为了不失“真”,我会在现场走心用脑,仔细观看,把“真实”刻在脑海;甚至,我会即刻用手机记录下点滴。

那些拍下的图片,就成为我一有条件就投入创作时的宝贵素材。我会翻看着,叶脉清晰,滴露成尖,似乎隐约还能闻到花朵的芬芳。保真保鲜,仿佛又回到过往。

创作要歌颂真善美。创作可以歌功颂德,粉饰太平,但要问那是否是你内心真实的感受与表达。创作尤其不能回避苦难,不能泯灭人性与良知,不能混淆视听、颠倒黑白,不能助纣为虐。

虽已年过半百,我庆幸还有一颗赤子之心,我认为这也是创作必备的条件或素质,因为这保证了文字的纯洁。我不在乎人家说我单纯,单纯得就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。单纯,换一个词语就是纯净,就是纯洁,就是纯粹。冰清玉洁,质本洁来还洁去,又有什么不好呢?“文章憎命达,魑魅喜人过”,似乎自古皆然,但也并非人人如此。

同样,我庆幸还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热情。一旦走进文字的世界,我往往成为了另一个自己。忘记了吃饭,忘记了睡觉,忘记了尘世中的一切。文字在烧脑,激情在燃烧,就像很难把热恋中的情人分开一样,整个身心沉浸在一种亢奋的状态。冥冥中,仿佛身负一种使命,直至创作完成,才会释然、坦然。身体颓然,精神昂然。

灵感可遇而不可求,多是不请自至,并且转瞬即逝。灵感是上天对你的格外眷顾,如果不珍惜,如果不接着进入创作状态,它会如雪花,倏忽而逝。久而久之,她就如初恋女神,会远离你的视线与生活,怎么渴求,她都不会到你的梦里来。你丢失的,可不是一篇又一篇佳作,而是枯竭的才思,而是泯然于众人矣。

“凡文字,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,彩色绚烂。渐老渐熟,乃造平淡。其实不是平淡,绚烂之极也”。(苏轼的《与侄书》)当下,我常拿这句话安慰自己。实情是因走得太过匆忙,而疏于文字方面的推敲与锤炼。文风朴实固然是一种风格,但不能仅限于此。当能把抽象变为具象,能把浅表变得深刻,能把粗放变得精细,能把直白变得含蓄,能把单调变得生动,能把单一变得丰富,尤其是个人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时,为什么不去做出改变呢?

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创作有时太急功近利。今天投出一篇稿件,恨不得明天就见诸报刊,随之而来的是“多情却被无情恼”。创作是一种表达,不能太把自己当做一根葱。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,何况平凡如我辈者。

“父母俱存,兄弟无故;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;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”,已是无量的幸福。现在,上天又赐与你创作的爱好与志趣,咋还不知足呢?!(山东省潍坊第七中学 璩存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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