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午饭,我吃着排骨炖豆角,筷子夹到豆角时,我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,享受着周末从老家带来的山地豆角美味,黏糊糊,香喷喷,软绵绵。但是每逢夹到排骨,我仔仔细细反过来正过去地看看是否有肥肉,肥肉多的部分立即低头下口咬下来,想法放进桌上的小垃圾盒内,唯恐吃油太多糊住了我的颈动脉,吃成了真正的大傻瓜。因为从我50岁体检就进入动脉硬化的队伍,听医生的话,每天吃上了阿托伐他汀片降低血管内的血脂。

平时“扔肥留瘦”早已不心疼了,但是今天因为读了“张宜霞”老师写的有关奶奶的文章,奶奶那勤劳善良、温暖有光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慢慢变成了我自己的奶奶,也变成了我的娘,我那有着一双小脚,整天含辛茹苦、种地割草、赶集上店,拉扯我们五个姊妹,一个小舅,一个小姨长大的娘。


我看着菜碗里漂浮的油,筷子上半肥半瘦的肉,心中想着扔还是不扔?不扔吧,吃多了对如今渐渐进入老龄化的我,身体健康没有好处,扔了真的对不起天上看着我的娘。因为油的缘故,我又想起了那一年,娘做的有漂浮了很多很多好看油花花的香香菜。

那年,娘挑着扁担,跑几十里山路去崔解赶集卖油时,在路上踩到小石头上不幸摔倒,娘把盛满油的泥罐子摔碎在地上,娘把身上带着衣襟的一件蓝布大褂子脱下来,让油渗入到衣服里,把带油的衣服与带油的土统统搅和在一起,颤颤巍巍、急急忙忙地担回了家,回家后娘把衣服与油土一起放进大铁锅里生火煮开…… 

让油漂浮在上面,再轻轻地把油撇出来,那样,力争抢回点油。

 


那时,我还没有上小学,只记得有一次晚上娘做的菜特别特别的香,里面放了很多很多的花生油,油花在煤油灯光的照耀下,像是夜晚树林里个个欢呼雀跃的萤火虫,闪着光,飘着香。我和弟弟很开心地吃着,父亲从外面干活回来,也高兴地急忙洗手坐下吃饭。

 

可是,这么香的菜,这么好看的菜,这么喜欢的菜,吃饭的时候,我娘却愁眉苦脸、失魂落魄的,很不高兴,平时爱说话的娘只是看着我们吃,自己却不吃饭。我的大姐也不高兴,不说话,她一边看看娘,一边看看我们,再偷偷地抬头看看父亲那黝黑沧桑的脸。

 

  我娘轻轻地咳了一声,疲惫无力地、慢慢地看着吃饭的父亲说:今天我把油罐子不小心给摔碎了,这是用大锅煮出来的油,比平时油多点,上层撇出来的我已经放进做菜的油罐子了。

 

  唉…我真是作孽啊!本以为今天卖上几元钱,把二妮子这学期欠的一块五毛钱学费交到学校里呢!

 父亲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,楞了一会说:人没摔坏就好,你没事就好,以后你再卖油时,借他婶子家的那个铁桶。

 

  大姐也开始小心翼翼地吃饭,一边吃饭一边给弟弟碗里用勺子盛些飘着油花的菜汤。

记得父亲又问娘,衣服还能穿吗?娘忙说,衣服又没摔坏。

 

饭后大姐又给我们讲了一遍娘赶集摔倒的经过,让我们好好学习,别让娘操心生气,大姐帮着母亲拉扯我们,没有上过一天学堂,好吃的好喝的像娘一样让着我们,至今也是。

 

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油可以飘浮在水的上面,油是比水轻的。


回首往事随风,娘亲常回梦中。

生活好了,不缺粮油了,可惜爹娘都走了。

娘啊,您的艰辛孩儿永远记得,您的善良永远不灭,孩儿永远感恩您,还是做你听话的孩子!

孩儿爱您!也很想您!我的娘,愿您与父亲在天上安心安详。我会努力活出您们喜欢的模样。

林间滴酒空垂泪

仰天长啸娘不归

吃糠咽菜养育恩

梦中再报三春晖


看看我今天有油不敢多吃的生活,想想娘那时生活的如此艰难,我的泪也不由地与碗里的油混合在一起……

 

作者简介:闫洪凤,笔名“秋枫”,山东宁阳凤仙山人,山一大二附院副教授,壹点号认证作者,泰安市作协会员,凤仙山自媒体名誉会长。


注:本文部分文字与图片资源来自于网络,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,若有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,请立即后台留言通知我们,情况属实,我们会第一时间予以删除,并同时向您表示歉意